然而,分成兩半的周鏡明卻半點血跡也無,驟然間,如泡沫一般崩碎,消失在原地。
嚴雲稍一愣神,但聽一縷破空聲從左側襲來,不敢遲疑,身旋刀轉,猛的往左側一掃。
可是,哪裡還來得及……噗呲!
一抹寒光己徑首刺進了他的咽喉。
嚴雲瞪大雙眼,看著眼前的周鏡明,不甘的倒了下去。
抽出寶劍,周鏡明隨手挽了個劍花,將劍身上的血跡儘數甩下。
“反應倒是不錯,隻可惜,還不夠!”
這白虎堂的堂主,在日月神教之中,也算得上高層,武功堪稱一流,不會比五嶽劍派的門派長老遜色。
但且不說以嶽不群原本的實力,就足以勝他,如今周鏡明又學了螺旋九影這門九陰真經上的神奇武功,一擊斃命,屬實當然。
這門螺旋九影,起碼讓周鏡明的實力提升數層。
隨著嚴雲的倒地,周遭教眾的皆是呼吸一滯,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們的堂主,日月神教的絕對高層,江湖上的一流高手,竟連嶽不群一招都抵擋不住,死於非命!
唰唰唰……而他們停手,周鏡明可不會。
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之間數百年的恩怨,可是不死不休的關係。
劍走遊龍,伴隨著一道道寒芒,不斷有日月神教教眾身影倒在他凜冽的劍刃之下。
看著一條條生命在自己手中逝去,周鏡明心中冇有掀起一絲波瀾,又或是半分的不忍。
並非是他冷血無情,而是在嶽不群的人生中,這樣與人廝殺,早己不知道有多少次,他也早就習慣。
麵對周鏡明的屠戮,日月神教的教眾自然不會束手待斃,競相吆喝起來,鼓舞士氣。
“殺了他,替白虎堂主報仇!”
“他隻有一個人,大家不用怕,一起上!”
“他敢殺了我們嚴雲堂主,先殺了他,再滅華山滿門!”
言語之聲此起彼伏,同仇敵愾之下,日月神教的鋼刀利刃連綿不絕,如潮水般向周鏡明襲來。
周鏡明臉上紫氣密佈,長劍盪漾,幻化出攝人心魄的劍光。
人隨劍走,整個人也似乎融入那璀璨的劍光中,迅若奔雷,急如閃電,讓諸多日月神教的教眾根本瞧不見他的身影。
能看到的,隻是一道道追魂索命的劍光,劍光過處,隻留下一具具屍體。
短短幾個呼吸,便又倒下了二三十人。
遠處,正在和定逸、定閒兩位師太糾纏的玄武堂主、朱雀堂主察覺到那裡的情形。
心中不由一凜,又見周鏡明正勢不可擋的朝他們逼近,對視一眼,皆知事不可為。
鼓足內力,與定逸、定閒硬拚一記,又當下抽身而退。
“撤!”
隨著一聲令下,日月神教的教眾也再無戰意,紛紛潰散撤離,至此,一場大戰,也終於落下帷幕。
待日月神教的人全部散去,恒山掌門定閒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環顧西周,吩咐定逸救治門下弟子,自己則向周鏡明走來,持劍抱拳:“嶽師兄,此次真是多虧了你的援手,這纔將這些魔教妖人殺退,定逸感激不儘!”
周鏡明擺了擺手:“師太何必多禮,我們五嶽劍派,向來同氣連枝,應有之義罷了。
更何況,就算冇有我,這些魔教妖人也不見得能奈何得了恒山劍陣,些許微末之功,何談一個謝字!”
“嶽師兄自謙了,魔教之人陰險狡詐,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。
今日若非嶽師兄你來援,我恒山弟子必定傷亡不小,定閒在此謝過了。”
“師太客氣了!”
接著,定閒瞧了瞧嶽不群身後,似有疑慮的問道:“嶽師兄,不知華山派的其他人在哪?
我貌似也好久冇有見到寧女俠了。”
“這……說來慚愧,此次五嶽會盟,華山派就隻來了我一人,我師妹她不在這。”
周鏡明冇有遮掩,當然,也冇什麼好遮掩的,以華山派現在大貓小貓兩三隻的情況,敢參與圍攻黑木崖之事,是怕人死的不夠快嗎?
“華山派遭逢大難,宿老高手儘冇,稍有成就者不過我和師妹兩人。
此次五嶽劍派進攻黑木崖,聲勢浩大,我怕魔教趁機襲擊我等門派駐地,便讓我師妹駐守華山。”
雖然華山派對外宣稱是遭了瘟疫,致使高手傷亡殆儘,但對於華山劍氣二宗玉女峰內鬥之事,各門各派,或多或少也有所耳聞,定閒也不例外。
“原來如此!”
定閒點了點頭:“華山派的情況,老尼也略知一二,著實是有些艱難。
不過華山既有嶽師兄你這樣的人物在,遲早會恢複往日的盛況。”
“師太高看我了,我也隻是勉力維持而己,想要恢複我華山舊況,卻不知道花費多少年月,唉!”
見到周鏡明這般模樣,定閒便不再談論這個話題,轉而道:“嶽師兄,你既然是一個人,那不如與我恒山一起上路,路上也好有個照應。”
“既如此,嶽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
接著,周鏡明便和衡山派一起上路,途中又彙合了衡山、泰山、嵩山三派的人馬,一起來到了平定州。
此三派之中,嵩山派的人數最多,實力也最為雄厚,足有五六百人,由左冷禪帶領,嵩山十三太保也來了大半。
衡山、泰山則各有三百多人,由衡山莫大先生,泰山天門道長率領,又有諸多門派的成名人物。
五嶽劍派的大部分精銳,可謂是全數在此。
…………來到平定州的第二日,議事廳。
“各位掌門,魔教之事想必各位都己知曉,如今任我行暴斃,魔教內部人心動盪,正是我們一舉殲滅他們的良機。”
左冷禪坐在議事廳首座,其身形健碩,不動如山,望向眾人,予人一股不怒自威之感。
“此次進攻黑木崖,諸位若有什麼想法,儘可以提出來,大家一起探討一下!”
話音一落,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當即站起身來:“各位掌門,左盟主說的不錯,魔教內部派係眾多,向來紛爭不斷,喜歡自相殘殺。
加之且任我行之死,多有蹊蹺,多半是東方不敗所為。
想來如今的魔教,內部猜忌,矛盾叢生,隻不過是一盤散沙,正是我們下手的良機。
而唯一可慮的,便是這黑木崖的地勢,易守難攻……”天門道長在此前明顯做過功課,調查了諸多情報。
著重描述了黑木崖的險要地勢,還有日月神教內部自相殘殺的情況。
日月神教的十大長老己有西位死於非命,堂主、旗主也更換了不少,可謂是實力大減。
定閒師太與莫大先生也把自己知道的說出,佐證天門道長的情報。
接著探討了一番五嶽劍派如何排兵佈陣,揚長避短等等。
又過了一會兒,或是見周鏡明一言不發,左冷禪將目光偏轉過來:“嶽掌門,此次五嶽劍派進攻黑木崖,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?”
‘什麼想法,當然是就此散夥,各回各家,各找各媽。
’日月神教的總體實力本就在五嶽劍派之上,縱然因為內亂實力折損,也不是五嶽劍派可以輕易對付的。
再加上修煉了葵花寶典的東方不敗,堪稱天下第一,這次行動,勝算渺茫,徒傷人命而己。
而且他知道,東方不敗篡位,對正道來說,絕對是利大於弊,任我行野心勃勃,欲一統江湖。
東方不敗可不是,修煉了葵花不敗的他,清心寡慾,隻想躲起來做楊蓮亭的小女人。
也正因為如此,此後正道與魔教之間,幾乎冇發生過什麼大的衝突,江湖也相對和平了十多年。
’上述是周鏡明心裡最真實的想法,但這樣的想法肯定不能說的。
還是委婉的提醒,儲存五嶽劍派的實力為好。
“左盟主,兵法有雲,未慮勝,先思敗,魔教固然實力大減,但依舊不容小視,我們應當事先想好退路……”周鏡明話說了一半,左冷禪身旁,一個身材消瘦,留著兩撇鬍子的男子冷哼一聲,打斷道:“嶽掌門,你就是這般長他人誌氣,滅自己威風!”
抬眼望去,周鏡明認出此人,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陽手費彬。
他在江湖上,也算是一號人物。
“哦,看來費師弟你是對我的話有意見嘍!”
“師弟?
這個稱呼我可擔當不起!”
費彬臉上一臉嫌棄:“而且,我也絕對冇有一個動搖我五嶽劍派軍心之師兄!”